明明是反派杀了他。
明明是我杀了伤害他的人，为他复仇。
他竟然红着眼指责我心狠。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既然你如此善良，那就留下来，做我最喜欢的炉鼎吧。
——反正，你最爱成全他人，对不对？
1.
“殿下，魔君醒了。”
听到魔卫来报，我手中的笔应声掉落在地，步履匆忙的朝息灵台的方向走去。
息灵台上，男子一身墨金色蟒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清冷，即使脸色惨白，周身气质还是说不出的矜贵。
那是鹿珩，是魔界的魔君，整个魔界真正的主人，也是……我的心上人。
他死在了三百年前，我将他的尸体用灵力供养在了息灵台，和蛊王做了交易，才换来了他如今的复生。
我欣喜若狂，欲朝他走去，却蓦然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将我心中的欣喜浇了个透顶。
“你是何人？”鹿珩声音冰冷，不复初识的温柔，亦不是后来的不耐。
“你不认识我了？”我有些惊异。
鹿珩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我为何要认得你？”
这不对！
“那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我继续追问。
“我自己？”鹿珩似乎有些茫然：“我又是谁？”
鹿珩失忆了？！我咬牙切齿，该死的蛊王沣惠，居然敢骗我！
他不仅想要我答应给他的东西，居然还将鹿珩的记忆给偷走了，真混蛋！
我命人将鹿珩安置下去，提着剑就寻去了沣惠的住处。
彼时，他正在摆弄着他那一桌子的蛊虫。
“我已经答应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为何还要拿走鹿珩的记忆？”
我拿出剑指着他，眸中含着怒气，我的剑尖稍微往前一点，他白皙的脖子上就可见血。
沣惠根本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看不出来吗？本座是在帮你……”
“帮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宁愿死也要求着我救鹿珩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你有养育之恩吧？”
沣惠毫不客气的戳破留在我心底的秘密。
“更因为你爱他，你这个被万千邪气供养的邪祟恶魂，居然爱上了将你养大了的人……”
“闭嘴！”
埋藏在我心里的秘密被戳破，我有些气急。
但是他说的不错，我的确爱上了将我养育大的鹿珩魔君，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是居然就这么被沣惠给戳破了。
我叫初灼，本是人间一处小村庄的女婴，亦是千挑万选出来献祭给魔祟的祭品。
他们将我溺死在河里，我的灵魂被赠与了魔祟，于是我成为了邪祟之子，一直被邪祟之气所供养着。
鹿珩在路边捡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啃食一只野兔，我将自己弄得满脸是血，瘦小的我一直盯着他。
他说，我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盯上了猎物，眼睛通红，随时就可以扑上去啃食他。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把他当做我的猎物。
只是我当时太小，可以灵活的运用邪祟之气，却不能很好的表演自己的情绪。
其实我是想装乖的，我想让鹿珩带我回家。因为他生的好看，一看见他我就想靠近他。
但是鹿珩不知道，他看我实在可怜，就将我带回了魔宫，并且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将我抚养长大。
我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善良乖巧的软糯模样。没人会知道，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亲手杀死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吸食他们的邪祟之气，因为知道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活。
2.
“要是鹿珩醒来还保留着原来的记忆，你做的那些事情，难道鹿珩不会亲手杀了你吗？”
沣惠嘴角轻勾，朝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手中的剑被我放了下来，浑身的力气听到这句话之后仿若被抽走。是啊，如果鹿珩记起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真的会杀了我！
而我之所以答应和沣惠交换他想要的东西，也是因为我知道鹿珩醒后我活不了。
所以我想，一命换一命救下鹿珩，也是值得！
可是现在他失了忆……
鹿珩是魔族人，却不似其他魔族人那般阴险狡诈，他天生正直善良，若不是因为他这一时善念，我也不会被他带回来。
鹿珩死之前应该会很后悔救了我吧，毕竟他当初警戒过我的所有丧尽天良的事都被我做了。
可笑我天生恶魂，却爱上了正直的他……
“回去吧，本王现在还不需要你的东西，等我需要之时，自然会取。没准他现在失了记忆，你们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需要情蛊的话，本王倒是可以免费送给你一盅。”
……
我踏进千钧阁时，鹿珩正在我院里走动。
鹿珩有些疏离的开口：“你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我心中情绪翻涌，到底还是没有告诉鹿珩之前的事情。
我只告诉了他他是魔族的统治者，而我是他的的未婚妻子，感情甚佳，他外出遇到了危险，沉睡了几百年，却没想到醒来居然失了记忆。
他信了。
鹿珩沉睡在息灵台之时，一直是我帮他处理魔界的政务，如今他复生了，我将执掌魔界的大权，重新归还与他。
鹿珩醒了，整个魔界都沉浸在喜悦中，但是我下了令，不准任何人将魔君复生的消息传出魔界。
一是因为鹿珩现在才刚恢复，怕他被打扰。
二则是因为，我害怕那个女人再次找上门来……
3.
我真的没有想到，鹿珩居然真的会将我当做未婚妻对待……
“阿灼，你都喜欢吃些什么？”鹿珩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一脸的求知欲。
“我……”我有些哑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我说，我喜欢吸食邪祟之气，喝生血？
邪祟之气是最下等的魔气，正常的魔族绝对不会用此法修炼，鹿珩之前自然也不许我修炼，他甚至替我寻来了上号的魔骨，为我重铸了身子，所以我与寻常魔族人并无区别。
但是我修炼普通的魔气并不会给我强大的力量，只有邪祟之气才可以，我只好背着鹿珩偷偷使用。
鹿珩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一定要我说出一个答案。
我被他看的浑身发麻，不得已才回答道：“元……元宵。”
元宵是人间的玩意儿，我忽的记起，鹿珩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带我去看过人间。
“那我带你去人间去吃吧？”鹿珩轻轻地笑着，眼中早已经没了刚苏醒时的疏离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柔情。
恰逢人间的元宵节，长安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上次鹿珩带我来到人间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景象。
他牵着我的手，笑盈盈看着四周，充满了向往：“阿灼，我希望在不久的以后，魔界也能像人间这般，百姓安康，生活幸福。”
我当时没有应声，因为那时仙魔大战刚刚结束，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到处都是一片萧瑟灰败之景……
如今的魔界倒确实是他之前说的那样了，但是却不是他实现的，而是我想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阿灼，我去带你吃元宵吧？”鹿珩牵起我的手，朝一家小店走去。
路过一个小胡同时，我下意识朝里面看了一眼，又看向鹿珩。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忍不住的心虚。因为我曾经在这里杀过人，杀了一个浑身充满了祟气的男人。
在我跟着鹿珩去买元宵的路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令我垂涎三尺的味道，因为自从我跟了鹿珩之后，再也没有闻到过如此香甜的祟气。
趁着鹿珩买元宵的空隙，幼小的我挣开了他的手，来到了这个小胡同内。
我看见那个浑身充满祟气的男人，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这个胡同里欲凌辱一个姑娘。那姑娘似乎是个哑巴，眼中满是惊恐，拼命挣扎却被牢牢压在身下。
只有罪恶的人身边才围满了香甜的、令我着迷的祟气，这才是我作为恶魂可以将祟气运用自如的真正原因。
香甜的味道让我红了眼，我一抬手就将男人扇飞两尺远，那姑娘震惊的看着我，缩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没有理她，用祟气将男人拖到了我面前，将他身体周围萦绕的祟气吸了个干净。
那个男人死了，女孩被吓得晕了过去，我拍拍衣袖也就离开了。
糟糕的是，我由于从那个男人身上吸食的祟气过多，身体居然发生了变化，从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下子长高了不少，被鹿珩瞧出了端倪。
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带我去过人间。也就是在那次，他回来之后给我重塑了身子，严禁我再次使用祟气。
我望着鹿珩精致的侧颜，忍不住的想，如果他发现了我在骗他，会不会更厌弃我？
“初灼？”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真的是你，难得见你出来了一次！平常你……”
4.
暮昑在看到我身旁的鹿珩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鹿珩魔君？！”暮昑连话都说不通顺了。“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我一颗头两颗大，他怎么会在这儿？
暮昑是天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今天让他见了鹿珩，估计不出三日，整个天界都知道了魔君鹿珩复生的消息，更别提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鹿珩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自觉的将攥着我的手紧了紧：“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暮昑啊！你不认识我了？”暮昑一脸新奇围着鹿珩打量。
鹿珩目光看向我，透露着疑惑，似乎在期待我给他解答疑问。
“你认错了，他不是鹿珩。”我上前一步，挡住了暮昑。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告诉我他就是鹿珩！”暮昑斩钉截铁道。
我怎么忘了，暮昑的原身是一只狗，对气息的感知最为灵敏。
我拽起鹿珩就要走，不想与暮昑多做纠缠。
却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阿珩……”女人红着眼眶，看向鹿珩的眼中都是缱绻的爱意。
我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我下意识的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初灼，你疯了吗？！”暮昑一把推开了我，护住了染袖，目眦欲裂。
染袖，天界的雪莲圣女，正是将鹿珩害死的罪魁祸首。
我根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我千方百计地阻止她知道鹿珩复生的事情，却还是被她当场撞见。
我当然恨不得杀了她！若不是她诓骗鹿珩，他怎么会失了魔骨，又怎么会在最虚弱的时候帮她去寻萤火芝，被看守萤火芝的灵兽攻击身受重伤，最后死在了苍山血河……
“阿灼！”鹿珩拽住了我的手，面露担忧，但是眼中的神色暴露出了他对我动手的不满。
他还是担心我会伤她？！就如一万年前那样开始毫不客气的偏爱染袖……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回想当时的事情。
“我们走。”鹿珩拉着我，施了一道术法，再睁眼时，已然回到了魔界。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千钧阁的，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关于鹿珩和染袖的痛苦回忆。
一万年前，鹿珩外出一趟，带回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天界女子，还将她留在了魔界治病养伤。
这个女子就是雪莲圣女染袖，可笑医者不自医，即使染袖是仙医雪莲一族的圣女，却救不了自己，只能让鹿珩来帮她疗伤……
染袖总是身着白衣，看起来淡雅脱俗，和鹿珩高谈阔论，他们谈风花雪月，谈一些彼此从未见过的景象，谈了很多很多……
慢慢的，鹿珩只要跟我提起她，就眉眼含笑、柔情满目，我眼睁睁的看着鹿珩爱上了染袖，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怎么敢说我也爱着他？我怕我说出口，我就再也没有办法留在他的身边，我可是他亲手养大的啊……
后来鹿珩甚至爱染袖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他执意要跟着染袖去天界，他一意孤行、不负责任的抛弃了整个魔界，将魔界政务全部交给了我。
我当时是想杀了染袖的，我想，只要染袖死了，鹿珩就不会再被蛊惑心智了。
可惜的是……我并没能成功，因为鹿珩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将我重伤了。
我足足养了两百年，才将身体堪堪恢复。而他，被染袖诓骗的失了魔骨，更丢了性命。
可是现在，我恶趣味的在想，如果鹿珩知道自己爱的女人染袖对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他会不会后悔当初重伤了我呢？会不会后悔将染袖捡了回来？会不会后悔跟染袖去了天界？
鹿珩……还真是活该啊！
我倏地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我突然后悔了。
我后悔救鹿珩了，他死了，是他应得的报应！他自己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做了错事，丢了性命。我凭什么要用我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复生？！
我突然想笑，枉我是恶魂，居然被情爱蒙蔽了双眼。
但是现在……我眸光一凛，沉沉的看向鹿珩。
我要取代他，成为整个魔界真正的主人，成为魔界真正的统治者！
“阿灼？！”鹿珩叫了我一声。
我霎时间掩了眼中的情绪，风轻云淡的将染袖害死鹿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鹿珩变了脸色，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居然是这种为了情爱不顾一切、弃天下苍生于不顾的人。
我哑然失笑，幸好，我差一点就成为这样的人了，可惜我没有。
我敢打赌，不久之后，染袖还会寻过来。
鹿珩那身上好的魔骨既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给了染袖，那我抢过来供养我的邪祟之气，应该不过分吧？！
5.
”怎么？后悔了么？”沣惠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来。
我皱着眉头，有些不悦，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看穿？
”你怎么知道？”
”当初你来求我的时候，我真是诧异极了，恶魂居然也会为情所困？”沣惠不再看我，又去摆弄那些蛊虫。”怎么如今又清醒过来了？”
但是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好似在嘲笑我。
我没有同他计较，委婉的开口：“能不能让鹿珩……”
”不能！”沣惠开口打断了我的话：”你当你是谁？你想让他活就跟我用你的邪祟之灵交换？想让他死就让他死？”
我噤了声，确实有点不合适。
沣惠当初肯养蛊助鹿珩复生正是因为我同意跟他用我的邪祟之灵交换，邪祟之灵相当于是恶魂的命根，没了它我根本活不了。
思及此处，我真想骂自己一句傻X，居然做出了这等荒唐事！
”你知道我为了救鹿珩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吗？！我这几盅蛊为了复生他都不知死了多少了……”
欸……我叹了口气，真想给三百年前的自己一巴掌！救那个恋爱脑干什么呀！
这种情况，我必须得出血给沣惠一点好处的，但是这血还是得从鹿珩的身上出。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猜自己马上就可以看到有情人相爱相杀的戏码了。
果不其然，一个月之后，染袖又踏进了魔族地界。
是左护法洛女将她带进来的寻找鹿珩的。
对此我毫不意外，毕竟之前染袖在魔族养伤之时，除了鹿珩，与染袖交往最密切的就是洛女了。
鹿珩在抬头看到染袖时，很明显愣了片刻，随即眼中染上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
似是挣扎似是纠结。
鹿珩这么正直善良的人，自然是不想杀了染袖的，我勾了勾嘴角，那我肯定是不介意帮鹿珩杀了她的。毕竟我那么爱他……
”阿珩，我知道，你的正直善良让你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不过没有关系，我那么爱你。我当然会帮你亲手报仇……”我眸中含泪，脸上满是心疼。
鹿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深爱”他。
趁着鹿珩呆愣之际，我拿了捆仙锁就将染袖捆了起来。
染袖很明显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初灼，我乃天界雪莲圣女，你竟然敢捆我？！”
”染袖，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假装低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你当初骗走了阿珩的魔骨，又诱骗阿珩替你寻来了萤火芝，他对你情真意切，你却处处利用他，你怎么对得起他呢？”
”不！”染袖当然矢口否认：”我没有，全部都是他自愿的！”
”你骗他你天生体弱，修炼无法突破瓶颈，哄骗鹿珩剔下上好的魔骨。却又因为魔骨无法直接和你这个仙人融到一起，又让他去帮你寻找萤火芝……”
我将染袖所做的事情一字一句说给鹿珩听。
“可是刚失去魔骨的他哪里是仙兽的对手，以至于他被仙兽攻击身受重伤，最后死在你殿前。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贱人！”洛女一巴掌扇在了染袖的脸上。
啧，我挑了挑眉，这场戏着实精彩。
是了，洛女心属鹿珩，也是魔界公认的事实。之前染袖和鹿珩厮混在一起，洛女一副“爱他就应该让他幸福”的模样，还和染袖成为了知心好友。
如今鹿珩死的真相被我当众点破，洛女扇染袖一巴掌都是轻的了。
”还不快把她压下去，谋害魔君，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洛女直接命人将染袖带到了地牢中。
顺带还给染袖嘴里塞了块破布。
我扭头，却对上了鹿珩复杂的目光。
这种目光似曾相识……
当初我看着鹿珩和染袖的关系愈发亲密，我心中烦躁，正愁满腔怒火无法发泄的时候，就遇到了不长眼的人撞了上来。
肆幽，当初魔族的四大护法之一，后来死在我的手下。
他将我约到了一处幽闭的林子里，说是有要事相商，我不疑有他，欣然赴约。
结果到地方才发现，他早已经对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于是我杀了他，将她的魔气吸食了个干净。
我一转头，鹿珩站在不远处，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猜他当时就是想杀了我的。
6.
”阿灼。”鹿珩半响才开口道：”你……”
但是鹿珩终究还是没说出心中所想。
他想说什么呢？也许他的善良不忍想让我对染袖手下留情？可是我当然不会！
或许像鹿珩这般善良的人，被人用善良欺骗以至于丢了性命，或许也没有办法原谅吧。
无论如何，染袖肯定得死，不然我怎么抽出鹿珩的魔骨给沣惠呢？
外界传言雪莲圣女善良温柔，我却根本不这么认为。染袖应该和我是同一类人，都心机深沉、阴狠手辣，喜欢利用别人。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比我还会装。
我只对鹿珩装，但是她对所有人都装……
装出一副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模样，其实心地只比我这个恶魂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染袖，没想到吧？”我捏起染袖的下巴，逼她直视我：”没想到你居然有朝一日还能落到我的手里！”
”你……你想干什么？！”染袖眼中的恐惧不是作假，毕竟她的修为确实不精，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她如今还是在魔界的地盘，被捆仙索捆着，什么也做不了。
”想干什么？”我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落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攥住了她的脖子。
”你说我想干什么，当初你诱哄鹿珩离开魔界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可惜当时鹿珩护着你，如今的你，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只要我轻轻一用力，雪莲圣女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别……别杀我……”染袖颤抖着身子，语气哽咽：”你不怕到时候天界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呵……”我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你觉得天界那一帮废物真的能打过我？”
我不仅可以吸食人魔的祟气，我还可以吸收那些有邪念的、出手攻击我的天族神仙的祟气。
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开战，他们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只会因为他们的贪念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会吧？她真的天真地以为她给了我我想要的，我就会放过她？！未免也太可笑了！
但是我仍旧跟她说了我想要的，松开了染袖的脖颈。
”鹿珩的魔骨。”
染袖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净。她早就已经混合着萤火芝将那魔骨和自己的仙骨融合到一起了。
我现在要鹿珩的魔骨，相当于也要将她的仙骨给剃了。那样她就会与常人无异了。
”怎么？不愿意吗？”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不……不要”染袖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望着我：”这样我会死的……”
我盯着染袖的眼睛，突然有些恍惚，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她不应该死的……我应该放了她……
不对！
我猛然清醒了过来，再次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差一点就被她给蛊惑了！这绝对不可能会是雪莲圣女该会的术法。
雪莲一族善医术，在仙法方面并不精进，这种旁门左道的术法，她们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你不是雪莲圣女！你到底是谁？！”
”你……你为什么能破解我的蛊惑之术？”染袖彻底绝望。
我已经七七八八的猜出了她的身份。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微微收了力：”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果不其然，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雪莲圣女染袖了！她是魅女一族，名唤苍沂。
真正的雪莲圣女早已经被她杀死了……
魅女一族的血脉中，一般是仙，一般是妖。若是勤加修炼，一招蜕变飞生成仙也未尝不可。
可惜苍沂学术不精，在承受雷劫之时受了重伤，被在民间游玩的染袖所救。
那是的她，就已经生出了代替染袖的心思。
魅女擅长变换自己的容貌和身形，甚至是连身体的气味也能模仿到极致。通过和染袖的朝夕相处，她又逐渐的学习掌握了染袖的生活习惯和爱好，趁着染袖对她毫无防备，下了毒手，便成为了现在的染袖。
她想走捷径快速飞升为仙，便惦记上了魔君鹿珩的魔骨。
而魅女天生拥有的技能就是蛊惑人心，于是她便勾引鹿珩爱上了她，以此来诱骗鹿珩甘愿将魔骨赠与她……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一旦她拥有了真正的仙骨，蛊惑人心之术她基本上就无法再使用了，这也是我刚才没有被蛊惑的原因。
我不知道作何反应，却依旧觉得鹿珩太蠢，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蛊惑了心智，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利用了！
即使她和盘托出，我依旧想要杀了她，毕竟……怎么会有人跟恶魂谈条件可以成功的呢？
”啊……”
我将染袖，不，应该是苍沂的仙骨生生的抽了出来，整个地牢都响彻着她凄惨的叫声。
多美妙的声音啊，比乐神姐姐的吹得箫还要动听呢！
苍沂死了。
7.
”阿灼，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鹿珩坐在房中等我，眼中满是失望。
我翻了个白眼，连装都懒得跟他装，跟我一个恶魂谈残忍？那倒是真的没人比我更残忍。
”魔君大人，她之前可是害死了你！我只是将你当初的痛苦让她承受一遍而已。”我语气中满是不耐：”我不明白，为何你就连对仇人也是一副菩萨心肠？你可知你这是愚善！”
“阿灼，我已经将事情全部记起来了。”鹿珩只是望着我，眼中又是我读不懂的情绪。
